扶明录 !
“督公再教我们一首别的吧,这歌你们男人唱着倒是豪迈,不太适合我呀”宋洛玉笑道。
常宇低头想了下:“就让本督现场为你谱首歌吧”。
语惊四座,宋洛玉也激动起来了,真的嘛,心里却又有些担心坤兴公主吃醋,偷偷瞥了一眼,果见坤兴公主对她撇嘴,赶紧低声道:“殿下莫气,不是你想的那样”。
“洛玉,你出身江湖,本督就为你谱一首江湖行吧”。
“江湖行,好呀!”宋洛玉开心极了,哪知常宇又道:“不如叫笑傲江湖吧”
“呀,这个名儿好”宋洛玉开心的两只手搓来搓去,余众则安静的盯着常宇不敢出大气,刚才还喧嚣的山间此时只闻马蹄声。
常宇气沉丹田,突然一声起:“沧海笑,滔滔两岸潮……”就这么第一句就让众人起了鸡皮疙瘩。朱慈烺更是攥紧了自己的衣角,嘴里学着常宇的口头禅:卧槽,卧槽。
江山笑,烟雨遥……涛浪淘尽红尘俗世知多少……清风笑,竟惹寂寥,豪情还剩了一襟晚照……啦啦啦,啦啦啦……一曲终,宋洛玉泪流满面。
“教我!”脑残粉第一个蹦出来打破气氛,亲卫们也都跟着嚷嚷要学,男儿当自强适合当军旅歌,这首笑傲江湖则江湖气十足,道尽江湖人的豪情和苍茫。
坤兴公主眼睛里没了星光,取而代之的震惊,呢喃道:“便是曹子建亦逊三分吧”。
文章偶天成,谱一首脍炙人口的曲子已是极难,作一首脍炙人口的词更是不易,但更何况能将词曲天地合一。
这首歌得到众人一致喜爱,便连蒋发都难掩喜爱之色,更是给出了极高评价,豪情满怀,气盖云天,道尽江湖人的风流。
宋洛玉快哭成了个泪人,这里边她是唯一一个真正意义的江湖出身,这首歌让她回忆起了过往的种种历历在目,一下就失控了,她想到了那些年在江湖上吃过的哭遭过的罪当然也有开心过的笑。
常宇见她失控便纵马到了跟前:“早知你这般便不给你了,惹的那么多眼泪回头吴中找本督麻烦”。
宋洛玉破涕为笑:“他敢!”说着对常宇道:“歌词尚有些没记清”。
常宇点头又给她说了几遍,直到记牢。
“这歌好呀,听着真他妈的痛快!兀那太监老子承认是血蝙蝠了,给老子个痛快吧”。
马车上被捆着的血蝙蝠突然叫了起来,众人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个人!
“老子纵横江湖十几年什么痛快都享受过了,老子认了,给个痛快吧”。
众人愕然,特别是蒋发他昨儿用了手段折腾大半天这厮都不承认身份,结果今儿听了首歌竟然认了!
唱歌竟然还有这疗效,常宇都觉得不可思议,但还是忍不住啐了一口:“你都玷污这歌,想要痛快,做梦去吧,你听过东厂的给过谁痛快了!”
血蝙蝠顿时脸色惨白,然后就豁出去了,对常宇破口大骂,王征南向前一掌将他拍晕过去了。
因为对这首歌的喜欢,诸亲卫都在轻轻哼着学唱,互相请教歌词曲调,就连坤兴公主都忍不住哼唱,让常宇教他却又突然道:“也送我一首呗”。
常宇想了想:“臣身在军营心在江湖,所作皆粗鄙之物难登大雅之堂,实不适合送给殿下”。
“你少来,昨儿那词今儿这两首歌怎么就粗鄙了,若这样的佳作尚不能登大雅之堂,那得气死多眼高于顶的人”。朱媺娖翻白眼。
常宇耸耸肩:“若殿下喜欢的话,改天容臣想想,今儿是见底了”说着打马离去哼了句:“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朱媺娖听了身子一颤,赶紧将头缩回车厢,捂着心口喘着粗气,这,该死小太监,怎么随便哼一句,就让自己的小鹿狂奔起来了……天青色等烟雨,虽仅仅一句,可是好美啊,而我在等你,他在等我么,他是不是在暗示我什么……
坤兴公主陷进去了。
哎,宋洛玉看在眼里忍不住叹口气,小督公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瞧把这公主的魂给勾的。
常宇今儿装b装的意气风发,也是心满意足了,山风虽大也不坐车纵马狂奔同朱慈烺赛脚程,好一个太子爷一边拍马狂奔一边高歌笑傲江湖,灌了一嘴的风。
晌午时,常宇一行抵达中后所,全称叫广宁前屯卫中后所,也就是后世的绥中县。
眼下也是山海关和宁远之间唯一还健全的卫所,事实上在去年的时候亦为鞑子所毁,年初开春宁远大战时,常宇将此处做物资中转站,李岩曾在此驻兵修葺,后联手众山贼以及常宇在卫所外的六股河上大败多铎。
战后有周边百姓搬迁进来,又有从良的山贼在此定居,眨眼半年过去了,竟成了一繁华小镇,里边都开了几家店铺,衣食住行样样齐全。
但毕竟是个卫所,吴三桂也遣数十守兵在此驻扎巡视周边治安震慑宵小,也因此中后所前后几十里地界太平的很。
朱媺娖提议在中后所里的饭馆吃了午饭再走,常宇没直接答应而是让她先进去看看再说,于是兄妹俩就进去转了一圈,脸色都不是那么的好看。
“还想在里边吃么?”常宇笑问道,朱媺娖摇摇头:“还是在外边野炊吧”。
中后所只是个卫所,就相当是个部队大院,里边人多地方小,下了雪地上泥泞不堪家畜乱窜极尽脏乱差,加上边陲小镇物资贫乏,哪有什么像样的吃食,如此乌烟瘴气别说她金枝玉叶了,就是常宇进去都皱眉头。
渡六股河时费了些时间,行数十里至烟台河时天已黑了下来,雪沫子又大了起来。
亲卫去河畔寻船家渡水,常宇站在河畔撒了泡尿,然后拍了拍旁边朱慈烺的额肩膀说:“对岸就是中右所(宁远卫中右所)废墟,距离宁远差不多还有五十里地,你是想今晚扎营明儿再走,还是趁夜赶路”。
朱慈烺拨开他的手:“你是不是尿到手上了……这里不都是你说的算么,听你的呗”。
常宇讪笑道:“瞧您说的,您是太子爷啊,意见很重要滴”。
朱慈烺撇撇嘴:“得了吧你,就是想看我笑话罢了”说着耸耸肩:“你若不怕山贼劫道就走夜路,你若怕就天亮再走吧”。
“此处距宁远五十里地而已,没有山贼那么大胆子出来搞事,就是有那也是吴三桂养的,见到官兵绝对不会动手,最多欺负些过路商旅罢了,所以本督何惧之有”。
“既是如此,你又参考本宫什么意见,显摆来了”朱慈烺哼了一声,朝马车那边走去:“本宫乏了,要上车睡觉,无事休得相扰”。
“你若上车睡觉便算食言”常宇嘿嘿一笑:“莫忘了出关前的承诺,同将士同甘共苦”朱慈烺叹口气:“我说过话自是算数的”。
渡河之后已是亥时(晚九点)常宇算了下走夜路差不多凌晨三四点,若要进城少不得一番折腾人,但若就地扎营可苦了手下兄弟,毕竟这次准备不足又碰到这坏天气,太子和公主还能睡马车,手下这近百兄弟则只能露宿荒郊了这大风天的没帐篷的确辛苦。
他一时拿不定注意便问蒋发意见。
蒋发曾随他来过宁远,想了一下道:“走几十里夜路倒无妨,虽是山道慢些就慢些,只是到宁远还要过三条河,怕是这深更半夜的渡口无船咱们也找不到船家渡水”。
常宇一拍大腿,怎么忘记这茬了,不说前头那两条水,宁远城外就有条大河,得了,扎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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