赝太子 !
因太子薨了,皇帝迟迟不立太子,导致两王夺嫡,各派争斗,朝廷因此混乱,每一次朝会都算得上是一次战斗,说不准二三品的高官,都会在哪天一时不谨而倒霉。
齐王受着宠信,气焰甚大,就是蜀王也要小心谨慎,免得被皇上厌恶。
齐王就算与妖怪勾结,屡次兴起水灾,可水灾都不大,比如说这次,真要兴大灾,应该选择在春夏水涨之时,可现在选在秋冬,就算有害,也不伤大郑的元气,不动根基。
这样不仅仅不使大郑倾力讨伐,而且就算得到些证据,也不足于定罪。
反可能让蜀王扣上一个陷害兄弟的罪名,这罪在皇上眼中,大概要比勾结妖族严重多。
罗裴又岂敢轻举妄动?
刘谌一听,就要冷笑,被郑应慈扯了一下。
刘谌邪火就压了下去,闭上眼微微沉了一下,这才重新睁开眼睛,看向这钦差罗裴。
“那依罗大人之言,该如何治水?水族帮扶齐王,这水患就不能按照往日治水的办法,再努力,只需要一个作祟,都会付之东流。”
普通水患,人类办法自然管用,可涉及妖族,就不是这样容易办到了。
“所以是冲着我来。”罗裴脸色疲惫,咳嗽着:“这是对我的陷阱。”
罗裴乃是治水名臣,本身能力,连同人脉,对蜀王来说很重要,算得上是左膀右臂。
现在水患严重,自然要用自己,只要自己治水有错,就会丢官罢职,势力也会受到打击,本来支持蜀王的人就不多,少了自己,每况愈下。
只是齐王虽其实也有才能,但性格暴虐,最重要的底线低,与妖族勾结,不能为天下之主!
就算是情况危急,也必须顶上。
“现在之计,是请真人镇压水妖,而我治河。双管齐下,或可解这危机。”
“当然,本官也知道,水妖隐秘,出入江湖,真人也难一一拿下。”
“但眼前有个机会,本官也听闻,蟠龙湖龙宫似乎已经重启,龙宫在前朝受过诰封,位在王爵,并非一般野神可比。”
“真人可否通神与龙宫联系,让龙宫节制水妖,使它们不得放肆,这样本官治水,就可顺顺当当了——凡是人事范畴内,本官都不含糊。”
“真人还可给龙宫许诺,要是能成,本官必能争取恢复诰封,广大香火。”
“本官直奔双华府,就是为了这蟠龙湖。”
“这是破局的关键,还望真人助我!”
册封鬼神一般是敕封,用到诰封就是厚典,要争取一个新神获得诰封,罗裴的能量不足,但是由于历朝同是天子,一般是承认前朝册封,因此前朝有了诰封,现在重封,难度就不大了。
“朝廷消息果然灵通,连龙宫的事也知道不少!”罗裴的话,让刘谌一惊,犹豫了起来,此次过来,其实自己本就是龙宫而来,现在钦差的想法,和自己有些背道而驰。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妖怪就该清除。
龙气还罢了,真龙难道不是妖怪?哪能安抚,还赠给王爵?
可放弃不管,许多事都可能被打乱节奏,这样想着,刘谌斟酌说:“你我现在就在知府衙门暂住,黄知府虽态度恭敬,但他是齐王的人,我们任何实质举动,怕都不会配合。”
罗裴听了,不由蹙眉。
的确是这样,要在蟠龙湖举行任何典礼,都绕不开双华郡知府,而这知府是齐王的人,肯定不会配合。
只是话音才落,才沉思,突然之间连声闷鼓,院外传来骚乱声,罗裴一皱眉,这时有一个八品随官奔入,高喊:“大人,有撞鼓喊冤的人!”
屋檐下观雨说话的两人就是一怔。
罗裴有些无语:“这事与我说什么?不见!我虽是钦差,领的差事是治河,不是巡查,这等事,该去找本地父母官!”
随官听了,就要说话,刘谌听了若有所思,突然之间插话:“且慢!”
又对着罗裴说:“大人不妨一见。”
罗裴微微蹙眉,虽心中不愿,但不好在这时驳了面子,说:“那且将状纸递上来。”
既有人撞鼓喊冤,必有状纸递上。
他既不好驳了刘真人的面子,总要看一看状告的是谁,若是无关小事,再打发了也来得及。
禀报的随官立刻将状纸递上。
罗裴展开,只看两行,就怔住:“竟是状告本地知府?”
“哦?”
这下连刘谌也怔住了,虽刚才心血来潮,觉得应该看下,但也没有想到会正巧是状告本地知府。
罗裴与刘谌面面相觑,这样巧?
“不知可否让学生一观?”郑应慈抬起眼,说着。
“你且看看。”罗裴摆了摆手,郑应慈将状纸接在手中,展开一看,顿时明白了罗裴愕然的原因。
状告知府的人是一个海商,状告知府在多年前为夺取风水,活活烧死一家三口,其中还包括孕妇,算是三尸四命。
这状子讲得明明白白不说,毫无一点含糊,真事的话,知府不仅要被下狱,怕是连命都要丢掉了。
恰逢担心知府不配合,有人送上这样一份“厚礼”,怎能不让人觉得太过凑巧呢?
可这样的事,明显对自己有利,若是放过,又太过可惜。
将状纸还给钦差,郑应慈退了几步,不说话。
自己能看看,已经是占了家族和师长的光,却没有自己说话的余地。
罗裴也没有想着问郑应慈,心中犹豫,沉吟片刻,说:“既是撞鼓鸣冤,状纸又送到本官手上,怎能不管?无论是否诬告,涉及朝廷命官,都要好好问清楚,这既是对百姓负责,亦是对朝廷负责,对皇上负责。”
这话是官话,也是实话,意思就是这案子接了。
刘谌抬起眼皮看了钦差一眼,点头:“大人,此事无论是不是真有其事,都是好事,水患拖不得。”
正是这个道理!
罗裴默默点首,不管心中有怎么样的担忧,面对这事,也不可能放过,哪怕是假,调查期间,知府就得停职待勘,这样的话,就无法钳制自己了。
他本是决断,立刻吩咐:“容我去换官服!”
同时吩咐,将状告之人带到公堂上。
望着换好官服就奔去的罗裴,郑应慈对刘谌说:“师父,这事诡异,我觉得最好还是不要介入太多,免得卷入夺嫡之争。”
刘谌刚才在钦差面前,一副率性,现在却一笑,颌首:“你有此想,我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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