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田喜事:腹黑夫君美如花 !
殷珩这一策马猛追,他身后将士们见状,当即振奋起来,将领举刀大吼:“今日定把他们杀个片甲不留,给我冲——”
将士们纷纷往前冲去追那些金麟溃军。
这寒风大雪,谁也不觉冷。当初金麟军南下时杀了多少边境士兵和城中百姓,现在他们要一雪前耻,杀光金麟、开拓边疆,遂群情昂扬、热血沸腾。
前方是道雪山峡口,将士们穿过峡口,眼前之景豁然开朗。
只见一片极为平坦的冰封雪原呈现在眼前。
而那些金麟溃军已无处可逃,正往冰原对面上山的路上逃。
这雪山被他们给辟出了几条上山的路。
就在大殷士兵刚穿过峡口,还来不及追到对面去,突然从四面山上滚下来一块块浑厚的雪石,源源不断。
那些雪石基本没能砸到将士们身上,却砸在了冰原空地上。
将士们来不及庆幸,便见冰原被砸出了道道裂痕。
紧接着裂痕越扩越大,再承受不住这么多人的重量,轰地一下碎裂开来。
厚厚的冰层下面,竟是冰蓝色的湖水。
这偌大的冰原,原来是一块被冰封住的湖面。
将士们来不及撤,哀嚎声遍野。
殷珩策马疾驰至湖中心,四面八方的裂痕顷刻朝他蔓延而来。
他抬头循着孟娬上山的方向望去。
只见那山头,一女子裙角飞扬,正站在那里俯视着他。
冰蓝色的湖水冷进了人的骨髓。
湖水下面则是混沌无底的黑暗。
多少人想爬出那黑暗,最终却不得不被黑暗吞噬。
当殷珩睁开眼时,所看见的仍是一抹冰蓝色。
然而,已经不是冰蓝色的湖水,而是一双冰蓝色的眼睛。
站在他面前的,是一只硕大的通体雪白的雪狼。它等着殷珩醒来,动了动鼻子往他身上嗅了嗅,而后发出两声低吼。
殷珩垂落的发丝滴淌着水,浑身湿透。
他成了金麟的俘虏。
以往战场上无数次阴谋诡计都奈他不何,而今却栽在了这里。
他心中有了牵挂,有了致命的软肋,这才是他命中注定难以逃脱的劫。
他被关在一处幽暗的地牢里,动了动双手,率先听到一阵铁链的声音。他渐渐才意识到,自己双手双脚都被钉在墙上的四个镣铐给紧紧锁了起来。
“孟娬……”他晃了晃有些僵硬发麻的头,下意识地叫着她的名字。
回应他的,是牢门打开的声音。
外面的风雪依旧。
一女子踩着莲步踏入进来。这冰冷阴暗之地丝毫影响不了她的优雅,仿佛她踏入的是一个地铺软毯、金碧辉煌的宫殿。
这宫殿里终于锁住了一个她最想要的男人。
雪狼见她进来,便迈着爪子挪到一边去蹲着,像一尊雕塑一样一动不动。
这女子生得极其美艳,身段婀娜,她站在殷珩面前,目光一寸寸毫不避讳地打量着他,而后红唇勾起,用一口流利顺畅的中原话笑说道:“大殷的殷武王,终于被我捉到了。”
殷珩微微抬眸看她,眸里无一丝波澜。
女子爱极了他那双淡金色的眼眸。她伸手拂过他的眼角,道:“你本就属于这里的冰川风雪,该回来了。”
她是金麟的女王,金麟上下奉她为神女,就连俘虏来的那些存活的大殷将士见了她也无不惊艳失神。
唯独眼前的这殷武王,对她没有丝毫的兴趣。
他看她的眼神,仿佛她压根不是一个女人,更谈不上美艳与否,她就只是金麟敌方的一员。
这世上竟还有不为她美色所动的男人。
金麟女王并不气馁,这样反而激发了她的兴致。
像狼一样的男人,越桀骜难驯,才越发叫她想把他驯服。
女王柔声地问:“那个叫孟娬的,是你的发妻?我不比她美么?”
殷珩低垂着头无所反应,可镣铐上的双手却收紧成了拳头,手背上青筋毕露。
墙上的镣铐锁链极其牢固,女王不担心他能挣脱开。
后来女王带着雪狼离开了地牢。
随着牢门关上,里面陷入一片漆黑,一丝光都透不进来。
殷珩便沉浸在这漫长的黑暗里,整整待了五天五夜。
黑暗与死一般的寂静,最是能够摧垮人的意志。
五天后,当牢门再度打开时,终于有一丝光漏了进来,像是来救赎他出黑渊的一般。
他始终垂着头,从侧脸边垂落下来的发梢挂着依稀的冰碴子。他的衣袍上,覆了一层薄薄的雪霜。
他阖眼听见脚步声,一步一步走来,熟悉而又有节律,像是踩在了他的心上,以往他听过了无数遍。
殷珩猛然睁开了双眼,抬头来看。
他看着徐徐而来的女子,喉结滚动。
孟娬。
没错,他所看见的女子,就是他的发妻,孟娬。
她瞠着眼眶亦看着他,满是不可置信。她双目通红,怔忪地走到他面前,仰头望着他,伸手来抚他的脸。
她带着哭音唤他“阿珩”。
殷珩胸腔里一阵气息翻涌,一切就像一场梦一样,却又那么真实。
她手里抓着他的衣襟,额头抵着他的心口,压抑着喃喃道:“不是说了,叫你别来的么……你为什么还来?阿珩,你为什么要来……”
声音是她,神情是她,一举一动、一语一字都是她。
殷珩双手开始在镣铐里急剧挣扎,那冰冷坚硬的镣铐无情地磨破了他的手腕,磨进了皮肉里。
但他不知疼痛。
他只想要拥抱她,想要把她狠狠揉进怀里,想要安慰她。
他甚至开始相信,孟娬是真的被金麟人给捉住了。眼下只是他与她短暂的相聚。
殷珩已经许久没开口说话,再开口时,嗓音又嘶又哑,道:“你可有事?可有人为难你?孟娬,我让你等我,不是让你千里迢迢来寻我。”
每一个字音都低沉有力,而又极力隐忍。
她深吸一口气,眼里含泪,嘴上却温柔而又倔强道:“我不来寻你我去哪儿呢,总归是你在哪里,我便要在哪里的。”
她踮着脚蹭上来,仰头去吻他的唇。
然,就在她呼吸勘勘缠绕上来时,唇瓣离他只有咫尺分毫,他蓦地一顿,倏而偏开了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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