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都 !
奴仆收拾去残席,奉上清茶消食,随意喝了几碗,闵庄主先行告退,韩兵召来一个婢女,引了秦榕去别馆歇息,把郭传鳞叫到后花园,丢给他一把长剑,让他演练一遍学过的剑法。
郭传鳞心中有了计较,他先练了一遍松风剑法,沉稳老练,显然下了不少工夫。韩兵沉默片刻,赞许道:“你没有丢下青城派的功夫,不忘本,这很好。松风剑法与双撞劲互为表里,相辅相成,日后待你内功有所成就,足以凭一剑纵横江湖。”
提到“双撞进”,韩兵记起此子习剑的资质虽平平无奇,修炼内功却进展甚速,他伸手扣住郭传鳞脉门,略一试探,摇首道:“这几年你没怎么搬运周天吧,真炁进展不大,不过落雁峰上人多眼杂,李一翥心细如发,谨慎些也是好的。”
郭传鳞低声应是,他在落雁峰花了大力气打熬筋骨,没怎么修炼“双撞劲”,生怕被人看出端倪,惹祸上身,只是学了悲风回旋剑后,缺少内功配合,才重新拣起来。结果在合川谷中,华山掌门亲自试剑,一招“太岳三青峰”,就逼得他露出了马脚,险之又险,回想起来犹觉后怕。
韩兵看过他剑法内功,心中颇为欣慰,以他的年纪,身处险境,犹能将青城派的功夫练到如此地步,着实不易。他咳嗽一声,双目炯炯,道:“李一翥是华山掌门首徒,修为深厚,眼光了得,他都教了你些什么?”
郭传鳞毫不隐瞒,从长支入门的基本功说起,花费一年光景打熬筋骨,锤炼肉身,李一翥才教了他一套“悲风回旋剑”,却只传外功,不传内力,似乎心存芥蒂,防了他一手。
韩兵冷笑道:“那是因为你跟青城派扯上瓜葛的缘故,李一翥看似豪迈,实则胸有城府,这厮……嘿嘿,当真厉害得紧……”
郭传鳞又说起滑落鬼见愁深涧,机缘凑巧,服食了“烛阴果”,厉轼说此物有“筋骨强健,力大刚猛”之效,得药力相助,他在悲风回旋剑上造诣一日千里,厉轼试剑后颇为认可,传
下“混元一气先天功”,命其悉心修炼。只是后来变故频生,他还没静下心来细细揣摩,就被韩兵劫持而去,一路奔波来到此地。
厉轼会如此好心,越俎代庖传下“混元一气先天功”?韩兵低头沉吟良久,命郭传鳞将入门口诀复诵一遍,乍一听平和中正,并没有什么问题,但他嗅到了阴谋的气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一时间来不及细细推敲,他挥挥手,让郭传鳞演练一遍“悲风回旋剑”,看看华山派这门深藏不露的剑法,到底有何过人之处。
郭传鳞提起长剑,催动双撞劲,直中取,曲中求,在方圆丈许急速回旋,寒光明灭,游刃有余。韩兵看了一回,暗暗心惊,华山派积淀数百年,果然根深蒂固,他练剑四十余年,自以为看尽天下剑法,无不了然于胸,不想这一路“悲风回旋剑”别出机枢,另辟一番天地,借回旋之力,恃强凌弱,以力破巧,如非亲眼目睹,哪里想得到!
他稍一犹豫,不愿违心贬低,道:“悲风回旋剑刚猛激烈,再适合你不过了,你以后不要练松风剑法了,专一在这路剑法上下工夫,日后成就不可限量。”
郭传鳞答应一声,韩兵此言正合他心意,松风剑法灵动机变,与他性情不符,不及悲风回旋剑大开大合,酣畅淋漓。
韩兵凝视他的双目,由衷道:“很好,你很好……我且问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这是要他表明态度了,郭传鳞心中很清楚,这也是他唯一一次表明态度的机会,青城派和华山派势不两立,选边站队在所难免,若非他还有那么一点往日的情分,几分利用的价值,韩兵根本不会问这句话。到什么山唱什么曲,进什么庙拜什么佛,他没有犹豫,单膝跪地,抱拳道:“入华山派本是权宜之计,非我所愿,愿继续追随韩先生,当赵帅麾下一名马前卒子!”
韩兵拍拍他的肩,弯腰将他扶起,宽慰道:“你有这个心,我很欣慰。跟我来,我有礼物送你。”
郭传鳞微
微一怔,按说接下来不该是拿捏住他的脉门,敲钉转脚纳投名状吗?怎地轻飘飘一句“很欣慰”就完事了?他有些忐忑不安,笑道:“多谢韩先生,小子愧领了!”
韩兵脸上又浮出古怪而得意笑容,令郭传鳞心弦颤动,久别重逢,不知他准备了什么见面礼,神神秘秘,让人摸不着头脑。
夜已深,寒意沁入心脾,郭传鳞跟着韩兵穿过花树,来到一个别致的小院中。仿佛破旧的长袍,突兀地点缀了一颗明珠,夹墙,漏窗,游廊,水池,湖石,曲桥,锦鲤,修竹,他仿佛来到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连空气中都漂浮着异样的气息。
韩兵推开门,一股若有若无的甜香扑面而来,屋里似乎是富家小姐起居的闺房,纤尘不染,椅案床几用材考究,素雅大方。烛光之下,秦榕倚在床头,衣发凌乱,双颊酡红,媚眼如丝,几乎要滴出水来。
“洞房花烛,千金一刻,莫要虚度了。本来也想给你下点药,不过我想,没这个必要吧!”韩兵在他背上轻轻一推,声音如在云端,忽远忽近。
秦榕就是韩先生为他准备的礼物,秦榕,就是他要纳的投名状!变成夫君云云,并非是随口一说,从一开始,韩兵就决意用秦榕缚住他的手和脚,缚住他的身与心,逼他抛弃丁茜,狠狠得罪嵩山派,与华山派一刀两断!一边是海水,一边是火焰,如果他心怀叵测,骨子里还是华山派的弟子,此时此刻又该怎么做?
“多谢韩先生,我收下了!”郭传鳞笑了起来,既然韩先生都安排好了,又何必拒绝别人的好意?今朝有酒今朝醉,他踏进洞房,反手栓上房门,秦榕无意识地呻吟一声,似乎感觉到燥热难当,她用力撕扯着胸口的衣服,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脖颈修长,胸口垂落一块翡翠花佩,光华流转,满目皆绿。
郭传鳞上前抱起她,低头吻她柔软滚烫的嘴唇,秦榕在迷乱中感觉到熟悉的气味,她松弛下来,任凭欲望将自己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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