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之特战兵王 !
日军野战重炮兵第5旅团对肥城的炮击持续了两个小时,发射了超过五千发炮弹。
日军华中方面军直属航空兵团对肥城城区的狂轰滥炸更是足足持续了四个多小时,一直到傍晚七点多,最后一批的十六架九七式舰载攻击机才返航,这四个多小时,日军航空兵总共出动了超过五百架次攻击机,往肥城扔下超过八百吨航弹!
当地表的爆炸声逐渐沉寂,徐锐才带着雷响从藏身的地道钻出来。
指挥部的地道是当初梅九龄亲自带人挖的,原本是准备挖一条地道直通肥河西岸,准备最后逃生用的,可是后来由于肥河的水位暴涨,导致了透水事故发生,压死了人不说,地道的挖掘工作也不得不停了下来。
不过,这条地道虽未挖通,可是用来充当防空洞却是再合适不过。
所以,尽管团部所在的原肥城驻屯旅团司令部是鬼子航空兵以及炮兵的重点目标,在大轰炸之后,团部的地表建筑也全部被夷为瓦砾,但是团部的人员、物资以及装备损失,却是微乎其微,说起来得亏是徐锐的警醒还算及时。
鬼子的大轰炸一停,团部的各个直属单位以及人员便纷纷又回到了地表,一边清理瓦砾以及断垣残壁,一边开始搭建各自的临时营地,转眼之间,医疗站、通讯处、作战科、后勤部等单位的临时营地便纷纷搭建起来。
赛红拂也再一次打开广播,开始了傍晚的战地广播。
徐锐却来到了城东阵地上,巡视独立营的伤亡情况。
鬼子对肥城展开大轰炸时,团部直属人员以及充当预备队的各单位可以躲进地道,但是挡在巷战前沿的独立营却不行,当鬼子开始狂轰滥炸时,独立营官兵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废墟中找到尽可能坚固的藏身处。
徐锐带着雷响来到城东,发现城东遭到的破坏程度,并不比团部稍轻。
中午之前,尽管也已经是久遭战火,但是城东仍然还有几栋水泥建筑,可是现在,这仅剩的几栋钢筋水泥建筑也让鬼子炸塌了,现在放眼望去,整个城东已经再没有一间完好无损的房屋,再没有标高超过五米的建筑物。
徐锐和雷响到来时,何书崖正带领着没有受伤的官兵在清理断垣残壁,一边将受伤或者阵亡的官兵从废墟中抬出来,然后交给卫生员就地包扎,伤势轻的,只是简单包扎一下就立刻又回到原位,伤势较重的则被担架队抬回团部医疗站,接受手术。
看到徐锐过来,何书崖便赶紧挺身立正,向徐锐敬了一记军礼。
“行了,别敬礼了。”徐锐摆了摆手,说,“没准对面废墟中就埋伏着鬼子的狙击手,你这边一敬礼,岂不等于告诉小鬼子的狙击手我是你长官?”
何书崖便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团长,对不起啊,我又忘了。”
徐锐说:“我知道改变一个习惯很难,但是再难,也必须把这习惯改掉。”
“是。”何书崖应一声,习惯性的又要挺身立正,不过这次,他终于是反应了过来,右手抬到一半便硬生生放下去,再没有敬礼。
徐锐点了点头,又问道:“伤亡情形如何?”
“伤亡还是比较严重的。”何书崖的脸色立刻变得凝重起来,接着说道,“这次小鬼子的轰炸可是史无前例,比起淞沪罗店血战之时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尽管现在还没统计过,但粗略估计,我们独立营的伤亡至少超过两百。”
伤亡两百人,几乎就是减员四分之一了,如果再算上昨天晚上以及今天上午与日军巷战中的伤亡,独立营事实上已经伤亡过半数了,而且剩下的四百官兵中大多数都是轻伤员,轻伤听起来似乎没什么要紧的,可要是不及得到有效的治疗,那也是会致命的。
别的先不说,光是烫伤,就是个大问题,烫伤也是战时最为普遍的伤情。
炮弹爆炸会产生大量滚烫的瓦砾及砂石,枪械射击后的弹壳也是滚烫的,如果不小心被这些瓦砾砂石或者弹壳烫伤,就是个大麻烦,因为部队里并没有用来治疗烫伤的特效药,既便是有烫伤药物,恐怕也支撑不了太长时间,因为烫伤实在太多。
烫伤看起来没什么要紧,但如果不能及时得到医治,伤口就会溃烂发炎,尤其现在天气逐渐变炎热起来,伤口就更加容易溃烂发炎,一旦伤口溃烂发炎,轻则截肢,重则丧命!就团部的医疗站里,已经有几十个伤员因为烫伤正面临截肢的威胁。
这也就是说,既便是未来几天没有战斗,独立营也仍会出现非战斗减员。
徐锐拍了拍何书崖肩膀,问道:“有什么困难没有?有困难可以提出来,只要是我能够办到的,一定替弟兄们办到。”
“没有困难。”何书崖一口回绝。
真没有困难?那肯定说的是假话。
但是何书崖比谁都清楚,他难,徐锐其实更难,他只需要负责独立营,只需要负责城东的防御,而徐锐却需要负责整个肥城,需要对独立团两千多官兵的生死存亡负责,更需要对整个徐州会战的成与败负责。
所以,何书崖不想给徐锐添麻烦。
微笑了笑,何书崖又说:“真的,我们还能坚持。”
看着何书崖坚毅却仍然显得稚嫩的脸庞,徐锐莫名的心下一恸。
如果在和平年代,像何书崖这个年纪正应该是在大学校园里拼命的汲取知识,尽情的享受生命的美好的时候,可是在这战争年代,他却早早的背负上了保家卫国的职责,他却早早的用他稚嫩的肩膀撑起了中华民族的脊梁。
“好样的,不愧是我徐锐的兵!”徐锐再次拍了拍何书崖的肩膀,转身就走。
不走不行,徐锐不想让何书崖和独立营的官兵看到他眼角的泪水,他不想让弟兄们看到他软弱的一面,不是因为眼泪会损害他坚强的形象,而是因为他无法面对何书崖还有独立营官兵们的目光,他害怕到时候自己会心软。
不能心软,在这个关键时刻,他真的不能心软。
一边是独立营乃至整个独立团的弟兄,一边却是黄淮地区上千万无辜的百姓,如果他此刻心软了,带着独立团突围走了,独立团的弟兄们固然是保全下来了,可接下来,黄淮地区上千万无辜百姓却又要像历史上那样面对灭顶之灾!
还是那话,为了上千万无辜百姓,独立团拼光了都值!
所以,徐锐不能够心软,他必须坚持,他也还能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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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家康忙碌了一天,回到家却意外发现妹妹居然在家。
不过,看妹妹那高得几乎能挂一只油瓶的小嘴,显然是在生气呢。
郑家康还道小妹是生他的气,因为他今天并没有按她要求去捐钱,连忙说:“小妹,哥实在是没钱了,等这个月发了薪水我一定捐,一定多捐钱,我捐十块,不二十块,我捐二十大洋还不行吗,二十块!”
郑雯却说:“哥,我不是生你的气。”
“不是生我气啊?”郑家康闻言松了口气,“那你生谁的气?”
“我生我们校长的气。”郑雯气鼓鼓的说,“他凭什么拦着我们,不让我们参加青年学生决死总队?他平时满口的爱国、救国,可是到了关键时刻,他却拦着我们不让我们去报名参军上战场,他就是个伪君子,真小人。”
郑家康说:“要我说,你们校长没错,你们是学生,现在最要紧的就是读书,尽可能的学习知识,至于打仗的事,这不是还有军人么?他们军人的使命就是打仗,你们学生的使命就是学习,学好了知识等将来建设好咱们国家。”
“哥。”郑雯不依道,“你怎么也是这论调?”
“我这论调怎么了?我说的都是真理。”郑家康说,“你想啊,你们这些学生,摸过枪又会使枪么?不是我说啊,真要到了战场上,一个照面你们就会让小鬼子轻松干掉,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你们的知识全白学了,国家花了那么钱培养你们也全白培养了,可是,如果你们学好知识,今后再进入相应岗位,那就不同了。”
郑雯问道:“有什么不同的,不还是一样么?”
郑家康说:“我举个例子啊,你是学医学的,对吧?如果你上了战场,你觉得你能比得过那些老兵吗?可如果你学好了外科医术,将来再进了野战医院,你就可以用自己的双手救活几十个甚至上百个老兵,这不比你自己上战场强百倍?”
郑雯听了若有所思说:“哥,你说的好像也有道理啊?”
“当然。”郑家康得意的说,“怎么说哥也比你多吃十几年饭。”
说话间,郑家康顺手又打开了桌上的收音机,下一刻,收音机里便立刻传出来一个略显沙哑的声音:“全国同胞还有海外的侨胞们,我是大梅山独立团团长徐锐,在这里,我要向你们通报一个沉痛的消息。”
徐锐终于还是再次坐到了广播前。
大梅山独立团仍然在坚持,也仍然能够坚持,但是他觉得自己身为团长,有必要让全国同胞及海外胞知道独立团将士的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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